《女匪》——长篇连载【长坪山里人原创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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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收摊回家，路过路荣连的猪肉铺，秀霜放下担子，走了过去。这个曾经的老相好，自从被陈杠抓去敲了一笔银子之后，就再也没敢去找过秀霜。前些日子，秀霜来买肉，曾暗示他晚上去会会，他竟然含糊其辞，说什么现在老婆管得紧，不给随便乱出去了。秀霜好想笑，这方圆几里，谁人不知道路屠夫是个说一老婆不敢说二的主啊，现在竟然说怕老婆，这里面的意思不说也知道。想想以前自己香的时候，路荣连是想方设法的接近她，为了不正面和吴丙起冲突，有时候上半夜吴丙刚从她的被窝里钻出，下半夜路荣连就钻进来。现在她臭了就趋之若鹜，唉！世态炎凉啊。不过这也怪不得路荣连，秀霜在路荣连身上也是得到了不少好处的了，各取所需，现在人家没有需了，自然也就不去相会了。 秀霜这次来，可不是要跟路荣连重修于好的。她虽然是个不要脸的女人，但是她不贱，暗示过一次不来就算了，绝对不会死皮赖脸的相求。她这次是去买肉的，今天不是意外得了点小财吗？家里好几天都没有吃过肉了，晚上吃饭时，孩子望着菜碗，失望的眼神就让她心酸，现在有钱了就改善改善生活吧。 路荣连的猪肉摊就在路边搭个棚子，棚子下面一张肉案。现在是傍晚时分，肉都已经卖得差不多，他也快收摊了。看到秀霜走过来，他目光还是不老实的上下溜着。这女人虽然名声臭了，但毕竟还是足够风骚诱惑的。 “秀霜，你怎么来了？” “我怎么就不能来啊，你是不想做我的生意吗？” “看你这话说的，我是看你好久都不来买肉了，这才这么说的。” 秀霜看了看肉案上所剩无几的肉，不是太肥就是刀口肉，只有一只后肘还算好的，就说:“给我称这个吧。” 路荣连动作熟练，秤钩一刺，秤砣一移，重量出来的时候价钱也脱口而出:“五块四，收你五块。”说罢拿过一条猪尾巴，连同猪肘一起用几根禾稿绑起来。 秀霜知道这猪尾巴是送的，她没说什么，送的不要白不要。她提起猪肘掂了掂，刚要走。 “哎！晚上睡觉把门闩死一点。” “呵呵！你怎么操心起这个来了？我家又没有金银珠宝，歹人来偷什么？偷人？白送给你你都不敢来了，还说别人！” “你怎么又说这个了呢？我是为你好，近来山上土匪猖獗，你还是小心为妙啊。” “放心吧，我的床上现在没有男人，土匪要割卵子来我家也是白来的。” “你……”路荣连见秀霜这话有点嘲讽的意思，也就摇摇头不再说下去了。今天他看见两个山里人打扮的男人在猪肉摊前谈话，一个说:“老大，这怡春楼的姑娘就是嫩，什么时候再来玩一次？”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回答:“嫩个屁，比不上杂水巷巷尾骚寡妇的十分之一。”“哈哈！你这么迷那寡妇，不如把她拉上山……”后面的话路荣连就没有听到了，凭感觉，他觉得这两人是山上的土匪，这才好心提醒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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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霜回想今天的事，总觉得怪怪的，猜测肯定会有点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。晚上洗澡，她刻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，还扑了点香粉，好像在期待着什么。 半夜，窗户轻轻的响了一下。一直辗转反侧，难以入眠的秀霜迅速睁开眼睛，她知道，期待的事情要来了。借着微弱的夜光，她看到窗户动了两下，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了。紧接着，一个人影身轻如燕的跳了进来。看这身形，秀霜确定黑影就是白天的矮小汉子。她心跳得砰砰的响，双脚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，不过这并不是害怕。她一个穷寡妇没有什么害怕的，来人既然是汉子，那肯定是为她的身体而来的，她不就是想用身体来换取生活上的保障吗？ 汉子蹑手蹑脚的靠近秀霜的床铺，撩开蚊帐，慢慢的把手伸过去。突然，黑暗之中，他的手被一双温暖，柔若无骨的小手给抓住了。汉子一惊，正想抽回，那双小手却把他拉过去，他碰到了两团软软的东西…… “我就知道你会来！”这是秀霜在问，声音不娇不嗲，但是却又一种勾魂摄魄的诱惑。 汉子听了，心里大喜，来时还以为这寡妇会反抗什么的，没想到是在等着自己。他双脚一蹬，把鞋子踢飞，滚了上床，搂住香喷喷的美人就啃了起来…… 翻云覆雨过后，汉子心满意足，喘着粗气说:“人人都说你秀霜是个会吃人的主，今晚一试果然不假。” 秀霜把身子探出蚊帐，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。不大的房间迅速的亮了起来，缩身回蚊帐里的时候，她看到了汉子不但一脸横肉，而且还秃着个脑袋。白天围着粗布看起来没有什么，夜晚看这亮光光的怪吓人。秀霜靠过来，把头枕在汉子的胸膛，温柔的问:“我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，姓甚名谁呢？” 汉子搂着秀霜，粗糙的大手在她光滑细嫩的裸背上抚摸，笑道:“山野村夫，居无定所，只是常年以枫木为伴。我是孤儿，没见过父母，别人都说我是树洞里捡来的孩子，无名无姓。” 秀霜仰起头，轻轻的捏着汉子的下巴，妩媚的说:“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！” “呵呵，你倒说说看，我是谁？” “你是枫木冲的李老大，是不是？” “呵呵……”汉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，只是把秀霜的下巴抬了起来，亲了一口。 没错，汉子就是枫木冲的匪首李老秃。李老秃是个色鬼，他这次下山不是为了抢劫，也不是为了踩点，而是听说了怡春楼又来了十几位姑娘，便和随从下来尝尝鲜。只是去到了怡春楼，这才被告知，新姑娘们还没有接客。李老秃知道这些所谓的新姑娘，都是被从外地买来的，根本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客。在接客之前都会被老鸨威逼利诱，培训过关了，这才出来接客的。虽然是土匪，但是这里不是他的地盘，李老秃也不敢闹，只好要了个旧姑娘。由于一心只想玩新姑娘，现在只得玩个旧姑娘，心里差距太大了，所以玩得不怎么尽兴。在怡春楼出来，刚好遇到了秀霜。色鬼就是色鬼，看人就能闻到骚味，这也就有了下午在闹市和秀霜的场景。李老秃遇见了秀霜就不想走了，他到蒲芦镇最大的酒楼“仙留步”去吃了一顿，等到了半夜，这才前来爬窗而入，与秀霜共成好事。 李老秃这呵呵就等于是默认，其实看他这身材和秃亮的脑袋，再加上所说的话，秀霜要猜出也不是难事。常年与枫木为伴，那不是住在枫木冲吗？树洞里捡来的孩子，树为木，木下的子既李，这就已经说出了自己是枫木冲的李老秃了啊。知道了是李老秃，秀霜并没有害怕，反而有一种找到靠山了的感觉。以前跟着吴丙，那也是一座靠山，只不过那是一座沙山，遇水就塌。现在这座山应该是座石山，她可要好好的抓牢了。 秀霜抚摸着李老秃结实的胸膛，幽幽的说:“你敢来爬我的床，不怕我克了你啊？” 李老秃把秀霜整个人扳到身上来，色笑说:“克我，你怎么克啊？” “别人都说我命硬，克夫，爬我床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，你看吴三少爷，都被‘绿蚂蚱’割卵子了。” “哈哈，我的卵子除了你，谁还敢割啊？” “坏人，我又不是‘绿蚂蚱’，割你的卵子干嘛！”   “‘绿蚂蚱’也不敢割我的卵子，那吴三的卵子也不是‘绿蚂蚱’割的。”   秀霜一震，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不是‘绿蚂蚱’割的？”   李老秃突然发现，自己好像说多了，于是双手抓住秀霜屁股，用力的揉着，闪烁其词的说:“我，我也是猜的。”   秀霜可不相信李老秃是猜的，李老秃是有名的匪首，土匪们的事他肯定清楚，于是她摇晃着身体，撒娇道:“你就告诉我嘛！”   “你一个女人家，知道那么多无益。”李老秃说罢，掀翻秀霜，又压了上去……   李老秃是天快亮才离开的，离开时把一叠法币塞到了秀霜的枕头下。当然，他没有告诉秀霜，是谁割了吴丙的命根。而秀霜也没有再问，秀霜知道，始终有一天，李老秃会亲口告诉她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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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李老秃也是昨天下山才听说割吴丙卵子的不是‘绿蚂蚱’，而是另有其人的。李老秃手下有一个叫车二狗的小头目，也就是昨天和李老秃一起下山的人。车二狗有个兄弟，叫做车大狗。也在山上当土匪，不过不是在枫木冲，而是在鹰嘴岩‘萧十一指’那。   昨日在蒲芦镇的闹市上，车二狗遇到了下山采购的车大狗，闲聊时聊到了前段时间的吴家大案。车大狗说‘绿蚂蚱’可是冤枉的，凶手另有其人。在车二狗的再三追问下，车大狗透露出，案子其实是他们鹰嘴岩干的。当晚顺杆爬入寡妇房间的两个黑衣人，其中一个就是车大狗。另外一个是绰号‘书生’，也是鹰嘴岩的二当家王登，割掉吴丙命根的也是王登。这件事在鹰嘴岩是保密的，也只有几个核心人物知道。车大狗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选中参加那晚的行动，那是因为他的身型和‘书生’一样的面条，穿上黑衣蒙住脸后，很难分辨出是男是女。至于为什么要冒充‘绿蚂蚱’，那他就不得而知了。   车二狗是个嘴里藏不住话的人，知道了这件事之后，屁都还没有臭过，就转口告诉了李老秃听。在回枫木冲的路上，李老秃心事重重，他一直弄不明白，‘萧十一指’和‘绿蚂蚱’之间到底有何过结，要让‘绿蚂蚱’背如此大的黑锅。不过他从这件事里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，那就是吞并‘绿蚂蚱’。以前去找瑶爷商量合伙的事，瑶爷不同意，他碰了一鼻子的灰。现在不同了，今非昔比，现在瑶爷手里就那么几个人，残兵败将一窝，爬不爬得起来那都是个事了。现在去谈合伙，那不叫合伙，叫吞并。   李老秃让车二狗先回枫木冲，自己走上了一条岔道。这条岔道通往石鼓坪，也就是‘绿蚂蚱’住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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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老秃是来过石鼓坪的，跨过几条溪，穿过几片茂密的树林就到了。按照拜山的规矩，在一处道口停下，双手做壳状，放在嘴边，学了三声山蚂拐叫。这是这一带土匪们约定俗成的规矩，进入别人的地盘，必需学三声蚂拐叫，表示有事前来求见。否则会被当做私闯地盘，开枪打死是无处申冤的。 不一会儿，路边的大石头后面跳出来了两个握枪的年轻女子，一人问道:“原来是李大当家的啊，来我们石鼓坪有何贵干？” 李老秃冲女子行了个抱拳礼，说道:“有点重要的事要和你们邱大当家的谈，给带个道吧！” “老规矩！”女子扔给李老秃一块黑布。 李老秃接过黑布，自己把眼睛给蒙了起来。这也是土匪们的规矩，为了防止被一锅端，通往匪窝的道路那都是隐秘的，不能被外人知道。 李老秃被带到洞府时，瑶爷正蹲在火塘边逗猕猴，听到了禀报，站起来笑问:“呦呵！李大当家的，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？” “东南风！”李老秃已经扯下黑布，说话的同时也打量了一下洞府里的人，人数是比上次来的时候少了点，但是却多了几张陌生面孔，特别是旁边一位城里学生打扮，剪着及肩短发的年轻女子，异常亮眼。 东南风？现在明明快已经入冬了，李老秃却说东南风。瑶爷听出了这话里有话，追问道:“哪股东南风？” 李老秃神秘一笑，又说:“鹰嘴岩方向的东南风。” “哦！这边请！”瑶爷做了个手势，又对手下道:“阿洁，上茶。” 瑶爷把李老秃带到另一边，避开了众人。 茶水端了上来，李老秃掀开杯盖，一股香气扑鼻袭来，他叹道:“女儿茶，香！”说完迫不及待的灌了起来。 女儿茶又叫石崖茶，是生长在这一带山区的特有茶种。茶树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，极难采摘。又因其制作工艺极其独特，只有经过未婚女子的手制作出来的茶叶才会有如此的香味。反之制出来的茶和普通的茶没什么两样，所以被叫做女儿茶。 瑶爷耐心的等李老秃喝够了茶，这才问:“李大当家的，这鹰嘴岩和我石鼓坪……”瑶爷故意把声音拉长，等待李老秃给她答案。 “哦，上次你中了陈杠的埋伏，损失了不少人马，我深表同情啊。”李老秃放下茶杯，拐弯抹角，没有正面回答。 “李老秃，到底什么事你就直说吧，别藏头露尾像个娘们似的。” “呵呵，瑶爷就是好爽，那我就直说了。” “废话，快说。” “瑶爷你和吴老八无怨无仇，怎么去动了他家三少爷，捅这个马蜂窝呢？” “我是被人陷害的。” “事实上你是中计了，因为你两次攻打蒲芦镇，和吴老八结下了梁子。” 瑶爷沉默了一会，突然顿悟，说:“你是想告诉我，这事是鹰嘴岩的人干的？” “嘘！”李老秃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，压低声音说:“我也只是听说。” 瑶爷和又谈了好久，李老秃最后把问题绕到了合伙的事，说一起共同对付鹰嘴岩。瑶爷这回没有拒绝，但也没有答应，只是说这件事事关重要，得和军师商量商量。‘绿蚂蚱’没有军师，只是看到李老秃看众姐妹鄙视的眼神，故意说潘显凤是她的军师。李老秃也知道这事不是说说就可以决定的，商量就商量吧，又喝了一会儿茶就起身告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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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军师，过来，商量点事。” 潘显凤左看右看，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:“瑶爷，你是在叫我？” “是啊，就是在叫你。” “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军师了？” “呵呵！刚刚成的，怎么样，愿意当我们的军师吗？” “我才不当土匪呢。” 瑶爷和潘显凤出了洞府，走在满是落叶的树林里，发出莎莎的声音，给这宁静的山林增添了一份喜色。瑶爷把刚才李老秃说的话告诉了潘显凤，请她给拿个主意。吃过了一次莽撞的亏，瑶爷现在也学会了遇事冷静了。吃一堑，长一智嘛！ “这么机密的事，为什么告诉我听？” “你在城里读过书，见识多广，头脑比我们好使，请你帮分析分析呗。” 说实话的，经过了这近两个月的相处，潘显凤并不讨厌这帮土匪。她们和普通女人一样，只是手里多了杆枪而已。再说了这些基本都是受到剥削，没有办法生活下去的，这才上山入伙的。前几天新来的几个姐妹就是隔壁荔县大财主家逃出来的奴人。潘显凤讨厌的只是土匪这个称谓，如果这是一支军队，即使被叫做土军，那她也能欣然接受。她可是非常赞赏在北方打响抗日第一枪的二十九路军，读书的时候也萌生过北上参军的念头。 “这件事不能只听李老秃一家之词，我们要先弄明白鹰嘴岩为什么要加害于我们，加害我们有什么利益，弄清楚之后在做定夺，不然冒然和鹰嘴岩为敌，那无疑是以卵击石，自我毁灭。” “读书人就是读书人，分析得合情合理，那李老秃那边该怎么办？” “李老秃那边我们可以不疏不远，先稳住他，必要的时候，他会是一支得力的力量。他不是想吞并我们吗？到时候说不定是我们吞并他呢。” 瑶爷转到潘显凤的面前，突然单膝跪下，双手抱拳，诚恳的说:“你就留下来当我们的军师吧，你看我这里急缺你这样的人才啊。” 这可把潘显凤吓了倒退一步，瑶爷怎么说也是这里的大当家啊，而她充其量也就是这里的一个过客，一个大当家的给她行如此大礼，这让她如何承受得起。她惊慌失措的说:“瑶……瑶爷，你快起来，我……我不想当土匪……” “你怎么又提这个呢？如果不是世道所逼，谁愿意当土匪啊。”潘显凤没有把瑶爷扶起来，瑶爷就自己起来。她把小指弯曲，含进嘴巴里，鼓起腮帮用力一吹，空气在指弯里急剧的打转，发出一声尖锐的啸鸣。 不一会，阿洁和众姐妹大步的跑来。“瑶爷，发生了什么事？” 瑶爷抬手拂袖。“把小凤抬进洞里，从今往后，她就是我们的军师。” 阿洁和姐妹们相互看了一下，一时反应不过来。潘显凤上次帮忙出的计谋，让她们报了大仇，还得了那么多的武器，让她们不得不佩服她的才智。她们曾多次挽留，要潘显凤留下来，和她们一起。只是潘显凤总是嗤之以鼻，不屑一顾，现在怎么突然就答应做起了军师？ “还愣着干什么啊？快把军师抬回去啊。” 阿洁突然醒悟过来，瑶爷这是要给潘显凤黄袍加身，做也得做，不做也要做啊。说实在的，通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，她发现和潘显凤很合得来，如果那一天潘显凤要下山走了，她还真的舍不得呢。瑶爷这一招就等于把潘显凤绑在了山上，妙啊！ 阿洁赶紧和姐妹们七手八脚的把潘显凤往洞里抬。 “不要抬我，我不做你们的军师……”潘显凤叫喊着，挣扎着，只是她一个文弱女子，怎么抵挡得过这些常年舞枪弄棒的女匪啊。 潘显凤被抬到了平时瑶爷坐宝座旁边的一个侧位上，由两名按着动弹不了。 瑶爷则点了三炷香，然后和众姐妹单膝跪在潘显凤的面前，庄重的说:“天魁星孝义黑三郎祖师爷在上，今我石鼓坪宝地莲花盛开，引来了义士潘显凤做我军师，共商大业。我等众人一心，有福同享，有难同当，如有二意，三刀六眼，恳请祖师爷保佑。” “有福同享，有难同当，如有二意，三刀六眼，恳请祖师爷保佑。”姐妹们也跟着大声念喝，声音在岩洞里环绕回荡。 天魁星孝义黑三郎就是梁山好汉第一号人物宋江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这一带地区的土匪就把宋江供奉为祖师爷。也许他们上山当土匪就是想像梁山好汉那样，大碗喝酒，大口吃肉吧。 这是哪跟哪啊，自己根本就没有同意，就被她们架为军师。真是一群土匪，不可理喻，这种风气一定得改一改。潘显凤心里有一丝转变，即使都有想改变她们了，那为何不当几天军师呢？反正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。“等一等，你们答应几个条件，我就做你们的军师，否则誓死不从。” 答应就好，什么狗屁条件以后还是可以改的，先把人给稳下来，其他事以后从长计议，这是潘显凤在外面教会瑶爷的，瑶爷现学现用。“什么条件，我们都答应你。” “第一，不能打劫穷人，穷人没有几个钱，被你们打劫了就只能也上山当土匪了。” “听军师的。”正如潘显凤所说，穷人没有几个钱，瑶爷她们平时也只是打劫富人没有什么收获的情况下，那才顺带劫一下穷人的，这个条件她们可以答应。 “第二，第二……”潘显凤脸微红，说不下去。 “第二个是什么？” 潘显凤憋红了脸，听了一会儿，鼓足勇气说:“第二就是以后不许割男人的卵子。”说出了卵子这两个字之后，她脖子根都红透了。她是黄花闺女，大家闺秀，从来就没有说过这么粗俗的话。要不是这段时间和这帮土匪在一起，听多有点适应了，她打死也不会说出这种字眼来。 潘显凤的话一说出口，姐妹们就笑了，七嘴八舌说开。“不割男人的卵子那还叫什么‘绿蚂蚱’啊？”“那些男人作恶多端，杀了他们都不能解恨，只有割卵子才大快人心啊。” 听着大家的议论，潘显凤的脸更加的红了。“行了行了，只割十恶不赦的男人的，答不答应？答应我就当这个军师，不答应我马上下山。” “答应！”潘显凤的这两个条件，严格来说都不是条件。‘绿蚂蚱’不是仇恨男人，见人就割，所以当潘显凤补充这一句的时候，她们异口同声的答应了。 阿洁也是黄花闺女，但是从小浪迹江湖，又为匪多年，早就不觉得这是羞耻的了，平时还经常和姐妹们说这种话取乐。现在看到潘显凤这个样子，就想逗她一逗。“军师，你为什么会可怜那些男人啊？” “我没有可怜他们。” “那是为什么？” “很残忍，再说也很恶心，你们不觉得吗？” “不恶心啊，割下来就像一条笋虫，很好玩的，下次割条回来烧烤给你吃好不好？” “哈哈哈……”女匪们哄堂大笑，笑声在岩洞里发出嗡嗡的回响。 潘显凤知道阿洁是在逗她，但也拿阿洁没有办法，谁叫她在这里和阿洁的关系是最好的呢？“别笑了，我还有第三个条件呢。” 女匪们停住了笑声，等待新军师说第三个条件。 其实第三个条件是什么，潘显凤自己也不知道，她只是情急之下，把自己从被取笑的境地中跳出来，这才说第三个条件的。她环顾一下整个洞府，姐妹们的床铺乱搭乱建，东西乱摆乱放。又想起读书时，她们的女生宿舍，那是多么的干净整洁，于是她说:“第三就是把洞府收拾一下，床铺铺整齐了。” “好，听军师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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禾稿堆 发表于 2014-11-14 22:56
好戏在后头，赏读、问好!

谢谢啊！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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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潘显凤的指挥下，用了两天的时间，整个洞府焕然一新。洞府被用木头和竹子隔成了左中右三个隔间，中间最大的当然是平时议事的，潘显凤还找了块木板，写上‘聚义厅’三个大字，有模有样的挂在大厅的正上方，颇有些水泊梁山的味道。左边是姐妹们的寝室，床铺已经重新搭建过，两排大通铺整齐的过去，衣服也统一挂在一条竹竿上，看起来顺眼得多了。大厅右边靠近洞府进出口的是厨房，这间比较小，毕竟只是用来做饭，没有其他太多的功能。 洞府布置好了，潘显凤还要姐妹每天练习本领，当然练本领这事她不会，只能是瑶爷带领着大家练。其实潘显凤也不会带兵，但是刀不磨会生锈，拳不练会手生，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。她自己也被阿洁拉着跟大家一起练，用阿洁的话说就是，你这娇娇弱弱的，不练点身手怎么当土匪啊。 闲暇时，潘显凤脑子里还在琢磨一件事，那就是当了军师总不能天天窝在山上吧？得干出点事来，让姐妹们瞧瞧，她这军师也不是吃白饭的。 做什么呢？再去攻打吴老八，那显然不现实。吴府现在可是重兵把守，戒备森严，不说攻打吴府，就是攻打蒲芦镇的任何一家，那也是有难度的。不过这难不倒潘显凤，不攻打蒲芦镇的，还可以攻打其他的嘛，等到以后队伍壮大了，那再攻打蒲芦镇也不迟。攻打谁呢？潘显凤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合适的目标，那就是陈塘庄的大地主柳守财。 陈塘庄距离蒲芦镇有三里地，是个大村庄。陈塘庄地势平坦，良田百亩，只是这些良田大多数都是地主柳守财家的。拥有了这么多的良田，柳守财理所当然的成了庄里最大的大地主，家里光长工就近百人。 柳守财这么大的大地主，按理说应该是被众土匪惦记的人家，但是这么多年来，他一直过着平安无事的日子。这不是说他有多神通广大，而是得益于陈塘庄这处得天独厚的位置。陈塘庄在蒲芦河的西岸，西岸地势平坦，有的山也是低矮的小丘陵，小丘陵不藏匪。河的东岸才是匪盗横行的深山老林，而来往东西两岸必需通过蒲芦镇的长寿桥，蒲芦镇又有吴老八的乡勇队，土匪们对于富得流油的柳守财只能是望河兴叹。再者山里的土匪守着通往荔县、平乐的官道就已经够了，没有必要过了长寿桥到陈塘庄去冒那个险。 潘显凤并不认为去攻打陈塘庄是冒险，只要能避开蒲芦镇，不从长寿桥上过，那就没有险。蒲芦河水深过人，不从桥上过难道还能飞过去？非也，这里虽然是山区，但是河的两岸还是有不少人是靠打渔为生的。打渔的就有竹排，潘显凤正是想乘竹排到西岸，在去攻打柳守财的。   潘显凤把想法跟瑶爷说了，瑶爷马上同意，并想当晚就行动，‘绿蚂蚱’需要一场更大的胜利来鼓舞士气。潘显凤拦住了瑶爷，说这事还需要更周密的计划。   经过了数天的踩点，她们计划好了来回路线，摸清了柳守财家的情况，决定在本月十五晚上动手。十五的晚上有月亮，撤退的时候好看清陌生的地形。   知道了要攻打柳守财，姐妹们都异常兴奋，摩拳擦掌，就等时候一到，大显身手了。柳守财家有护庄队，不过这都不要紧，护庄队手里拿的都是土铳，土铳里装的是铁砂。射出去扩散面积大，杀伤力也大。但是射一铳就要从新装火药，等到再次填好火药，黄花菜都凉了，所以没必要害怕。而且有足智多谋的军师带领，她们相信此番是必胜的。   这天是十五了，天气晴朗，站在洞府口远眺，对面山头一点雾也没有，今天晚上肯定是月光明洁。   女匪们一个个精神抖擞，分成两排站在洞口的坪子上。坪子前面的地上，插着三炷香，还摆上一只全鸡。瑶爷带领众人跪下，敬山神敬土地敬祖师爷，然后喝壮胆酒。这壮胆酒还有一个说法，说以前有个懦弱书生，娶了个漂亮老婆，可是老婆却和一个恶霸勾搭成奸了。因为生性懦弱，他知道了也是忍声吞气。恶霸也根本不把书生放在眼里，到后来发展到书生在家也敢和书生的老婆眉来眼去，拉拉扯扯。有一次更是差使书生去买点酒来助兴，书生买酒回来的路上越想越气，就灌了两口。回到家看见恶霸把老婆抱在腿上，正在亲热。往时遇到这种情况，书生总是选择默默地退出，等待两人完事了在回来的。可是今天喝了两口酒，竟然站在原地，眼睛睁睁的瞪着两人。恶霸出言挑衅，书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，操起板凳就砸。结果三下两下就把奸夫淫妇给打死了，他也跑上山做了土匪。以后每次出去打劫，书生都要喝上一口酒，打家劫舍的时候总冲在最前面，渐渐的，他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。后来一些新入伙的土匪，在行动之前都跟着喝上一口酒，到了今天就变成壮胆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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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胆酒喝下肚，瓷碗一摔，一二十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下了山。这壮胆酒就是好，就连不大会喝酒的潘显凤都觉得脚步轻盈了不少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。 按照潘显凤的安排，伪装好的枪支由几个姐妹从上游运过河西岸，其余的姐妹乔装打扮过长寿桥，再悄悄潜入陈塘庄。 到了陈塘庄，大部分姐妹躲藏在庄外收割后的稻草垛后。瑶爷、阿洁和潘显凤则进庄闲逛，一是再次观察地形，二是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。 还真的别说，意外真的有，才进庄一会儿，潘显凤就看见吴丁香带领着八九个，肩膀扛枪，摆着手，昂首阔步，嘴里喊着口号，一二一的也走进庄里来。潘显凤虽然打扮得十足是一个村姑，但是还是怕被吴丁香认出来，赶紧到路边抓了一把农民烧黄豆杆剩下的灰，把自己的脸和衣服抹黑，看上去像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老妇。 前几天下山查看线路时，听说了吴丁香组了支女子别动队，以为这刁蛮的富家千金也就闹着玩的，没想到还有些模样。只是奇怪了，这吴丁香不在蒲芦镇呆着，跑来陈塘庄凑什么热闹啊？ 吴丁香走到了瑶爷她们跟前，看这三人，觉得有些脸熟，似曾在哪里见过，一时又想不起来。她把队伍喊停下来，站住问瑶爷:“大婶，你这是去干什么活啊？” 瑶爷此刻心里也十五个水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，那天晚上偷袭吴府时，她和吴丁香是打过照面的，她也认出了吴丁香，多亏吴丁香没有认出她来。瑶爷刚才就在想，如果万一被认出来，就先下手为强，摸出匕首把吴丁香给治服的。这是下策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，毕竟她们三人身上除了她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外，再无它物，而吴丁香的队伍可是近十条枪啊。既然吴丁香这样问，那她就将着把声音压粗一点回答:“刚去烧点地回来。” “这是你闺女吧？”吴丁香指着阿洁问，她没把潘显凤当做是瑶爷的女儿，估计是看潘显凤这么脏这么黑，怎么也是个小大婶了。 阿洁头低低的，躲到了瑶爷的身后。 瑶爷伸出手护着阿洁，笑着说:“是我闺女，胆小害羞，怕生人。” “哈哈哈！别怕，我是蒲芦镇女子别动队的队长，这是我的队伍，让你闺女加入我们吧，一个月发三个光洋。” “当兵啊？我这闺女这么胆小，怎么敢舞枪弄棒啊。” 吴丁香瞧了瞧瑶爷身后瑟瑟发抖的阿洁，想想也是，这么胆小，让她来别动队，开一枪还不吓得尿都流出来啊。吴丁香又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潘显凤，问道:“哎！大姐，你家有没有闺女？” 潘显凤摇摇头不敢说话，她虽然没有和吴丁香说过多少次话，但是彼此生活在同一个镇，大家的声音都比较熟悉，说话那就肯定暴露了。 还是瑶爷经历过多，应变能力强，她马上接过话说:“她啊，她家闺女还穿开裆裤呢。” “这样啊，有哪家闺女愿意当兵的去蒲芦镇找我吴丁香，有饷银，比在家种地强多了。” “我一定帮转告，大小姐带这么多人这是要干嘛啊？” “去柳老爷家。” 吴丁香带领着队伍走了，瑶爷申直腰杆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，这场虚惊差点把她的衣服都汗湿了。她对阿洁和潘显凤使了个眼色，三人急冲冲的朝庄外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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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边走边低声交谈。 阿洁问:“这吴四小姐带别动队来陈塘庄干什么啊？该不会是我们走漏了风声吧？” 瑶爷没有回答阿洁，而是问潘显凤:“怎么办，要不要先撤退，明天晚上再来？” 潘显凤没回答瑶爷，她在琢磨。走漏风声？似乎不太可能。如果是走漏风声，那么来的应该是陈杠，而不是吴丁香。那么在这里遇见吴丁香是巧合？巧合也许有可能，但是总觉得吴丁香有点反常。吴丁香的刁蛮在整个蒲芦镇，乃至周边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村庄，那都是如雷贯耳的，可是今天她却放下身段，礼貌的称瑶爷为大婶，这确实让人有点琢磨不透。 出了庄，转到稻草垛后，潘显凤说:“先别撤，在这观察一会。” 吴丁香确实反常，她也是不得不反常。她的女子别动队组建快一个月了，队员加上她这个队长还不到十人。看着马群，现在的马排长的队伍却日益壮大，她心里不服啊。所以她就到处去招人，这招人不比抓壮丁，逼不了人家。招女人当兵要比招男人难得多了，不好言好语不行啊。即使是好言好语了，那也还是招不到人，这不，不是来陈塘庄找柳守财的女儿柳祖娟，让柳祖娟派几个丫鬟去参加别动队吗！ 吴丁香和柳祖娟都是富家千金，小时候一起上过私塾，长大了也经常走动，算是比较好的朋友。吴丁香要壮大别动队，自然就想到她。 柳府比不了吴府，但在陈塘庄绝对是奢华至极，白墙青瓦，飞檐画栋，独占了庄东头的一大片土地。柳府的围墙丈许高，围墙的前面两个角各建一个类似于炮楼的屋子，想必当初建房时，也是有防患于未然的想法的。 吴丁香来到柳府，见了柳祖娟，直截了当和柳祖娟说想招人的事。柳祖娟虽然和吴丁香玩得比较好，也想帮吴丁香把队伍扩大，但是这事她做不了主。她不同于吴丁香，在吴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，她还得和阿爸柳守财商量。柳守财上次被吴老八和陈杠讹去一大笔的剿匪经费，窝了一肚子的气，自然是不会答应了。不过他也不敢明着拒绝吴丁香，毕竟吴老八他还是惹不起的。于是拐弯抹角的说这府里的丫鬟都是花钱买来的，才干了不到几年就要送去当兵，本钱都拿不回来什么的。吴丁香不是傻瓜，看出了柳守财是想让她把这些丫鬟买做。要买做的根本就不需要来陈塘庄了，哪里没有人卖儿卖女，于是吴丁香很不高兴的离开了。 躲在庄外两个多时辰潘显凤，突然发现了吴丁香一众从庄里走了出来。和进庄时的样子不同，出庄的别动队有点垂头丧气。进庄时步伐整齐，枪扛肩头。出庄了队形涣散，枪有的背着有的提着，有的枪口朝上，有的朝下。 看着别动队懒散的走来，瑶爷扯了扯潘显凤，小声的说:“要不，我们伏击吴丁香得了。” 这种情况伏击吴丁香，确实很容易得手，潘显凤想了一会儿，微微的点了点头。 瑶爷立刻要大家做好准备，子弹上膛，只等吴丁香靠近，然后一声令下，一举把别动队拿下。 一肚子闷气吴丁香还不知道危险正一步一步的靠近，她和小泥鳅说:“你说我们怎么就招不到人呢？” 小泥鳅也不明白，马群那边的饷银才每月两个大洋，而她们这边是三个却还是招不到人。小泥鳅摇了摇头，无奈的说:“可能我们是女的吧。” “放屁，‘绿蚂蚱’不也全部是女的吗？怎么就有人投奔她们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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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丁香一行人越来越近，已经进入了最佳射程位置。女匪们或卧在田沟里，或猫在草垛后，枪口随着别动队慢慢移动。 瑶爷缓缓的举起左手，心里面倒数着:“三、二……” 突然，潘显凤抓住了瑶爷的手，摇摇头，示意不要打。 瑶爷很奇怪，不明白潘显凤要干什么。但是既然请她当军师了，那就要听她的，只好把就要蹦出口的那个“打”字给咽了回去。 姐妹们都是卯足了劲，准备一显身手的，却迟迟等不来瑶爷那一身号令，眼睁睁的看着别动队走出了视野。 阿洁从田坎下爬起来，满脸疑惑的来到瑶爷身边。“怎么不打啊？” 瑶爷把驳壳枪往腰间一插，下巴往潘显凤一指，没有说话。 “军师，怎么不打啊？” “我们这次下山是准备打柳守财的，吴丁香只是偶然撞进我们的计划，我们要是打了吴丁香，那么就不能打柳守财了。而且这里离陈塘庄那么近，枪声一响，庄内护庄队肯定会出来，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？再说了，打败了吴丁香，我们得到的只是几支枪支，我们现在不缺枪，打吴丁香没有什么意义。” 瑶爷听了微微点头，说得言之有理啊。如果刚才打了，不能十分钟内消灭别动队的话，那前后遭夹击，被消灭的很可能是自己啊。多亏有了军师，不然自己又将鲁莽了一回。“现在我们该怎么办？” 潘显凤看了看吴丁香离去道路尽头，说道:“不打吴丁香我们还可以柳守财，打柳守财是我们缜密计划过的，获胜的机率相当的大。而且我相信吴丁香今天陈塘庄是个巧合，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，不过为了预防万一，还是要派个人跟住吴丁香，确定她是离开了以后，我们在攻打，反正时间上还来得及。” 听着潘显凤的话，瑶爷不断佩服的点着头，潘显凤话音刚落，她立刻就说:“嗯！就按军师说的办。” “我去跟吴丁香。”阿洁自告奋勇，她伸手过来摸了一下潘显凤的肚子，打趣道:“肚子这么平，里面的货可不少哦！”说完拌了个鬼脸，一溜烟的跑了。 “哎！至少要跟上二里路啊！”对于阿洁这个好朋友，潘显凤确实有些无奈。阿洁这个人有些过分的活泼，摸她的肚子是小事，平时冷不丁就拍一下她的屁股，或者捏一下胸，还说这么翘这么挺，以后得迷死多少男人啊。把她弄得是面红耳赤，尴尬不已。 姐妹们又猫在稻草垛等待阿洁跟稍回来，饿了就吃一点自带的干粮。 等了好久，眼看日头就要沉西了，阿洁才满头大汗，气喘吁吁的跑回来。她顾不上休息一会，双手撑着膝盖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:“没……没事了，吴丁香……吴丁香一路骂骂咧咧了回了蒲芦镇，打吧。” 潘显凤看了看天，低沉有力的说:“吃东西，吃饱了好准备战斗。” 经过了这一个小插曲，姐妹们的精神都有点颓废了，现在听说要开打了，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，精神倍增。 这个时间刚刚好，柳府的人应该是正在吃饭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。 吃饱喝足了，瑶爷抓把泥土，带头把自己的脸抹黑，然后大手一挥，和姐妹们握着枪快速跑进陈塘庄。庄里的百姓看到了这个架势，知道是土匪进村了，吓得连忙进屋顶起门来。瑶爷她们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庄东头的柳府。柳府的大门敞开着，两名家丁蹲在门口边抽烟边剔牙，估计是刚刚吃饱。两杆火铳就靠在墙根旁，他们压根就没想到柳府也会有人来攻打，所以火铳只是吓人的烧火棍。等到他们发现有土匪冲过来，想回身拿火铳的时候，已经被眼疾手快的瑶爷“啪，啪”两声给击倒了。 潘显凤原本是个文弱女子，虽然和姐妹们锻炼了好多天，会开枪了。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参加打劫，一路跑过来体力就有点不支了。看到两家丁身体一抖就死了，吓得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，一个不注意，脚上勾到了一块石头，扑通一声整个人一个狗吃屎倒在地上。等她用手扑开眼前弥漫的灰尘，向前看去的时候，瑶爷她们已经冲到了大门口，就要冲进去了。 原先她们预想攻打柳府最难的会是围墙上的两个炮楼的，而现在炮楼上似乎没有人，大门也是敞开着，是个冲进柳府的绝好机会。但是潘显凤觉得这样冲进去肯定会有危险，因为一进去就是敌暗我明了。她连忙大声的喊:“等等，先别进去。” 潘显凤跑得慢，瑶爷她们跑得快，根本就没注意泡在后头的潘显凤，听到了喊声才发现她摔倒。瑶爷哭笑不得，骂了句:“妈的，这娘们真娇，关键时刻躺地上了。”骂归骂，瑶爷知道潘显凤现在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，如果炮楼上有人的话，一枪就毙命了。瑶爷对手下喊:“快去把军师给我架过来。”同时她也听潘显凤的话，示意姐妹们守在大门两边没有进去。 阿洁和另一名姐妹冲过来，把额头都磕破了潘显凤拖到了瑶爷身边。潘显凤顾不了疼痛，吐掉嘴里的泥土，说道:“别急着冲进去，小心黑枪。” 说话间，又有一个家丁跑出来，还没有跑出大门，看到了门口血泊中的两人，大叫一声:“不好，杀人了。”家丁正想过来关门，被听到叫声的阿洁探身一枪。还好没有打中，吓得他门也不敢关了，转身逃回了府里。 柳府里，吃饱了饭斜躺在摇椅上让四姨太帮揉腿的柳守财听到了枪响，起初还以为是谁在放炮呢。直到再次听到枪声，他才慌张的拨开四姨太的手，从摇椅上弹起来。 家丁跑了进来，惊魂未定的禀报:“老……老爷，大事不好，火生和木德在大门口被人打死了。” “是谁干的？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快叫麻子。” 麻子是护庄队的头目，这护庄队虽然比不上吴老八的乡勇队，但是却比乡勇队的反应快多了，此时麻子已经带领着队员提着火铳出去了。   来到大门口，只见火生和木德倒在地上，并没有看到其他人，麻子举起火铳对外放了一枪。   瑶爷和阿洁在门口两边各伸出枪朝里面射击，这是潘显凤的计谋。潘显凤知道护庄队的武器全部是火铳，火铳填火药装铁砂慢，只要躲在外面朝里面开枪，引诱里面的人也开枪就行。等里面的人把填好火药的火铳打完，那再冲进去，减少流血伤亡。   麻子果然中计，他以为外面就两个人，外面的人一开枪，他马上对手下说:“打，别让她们进来了。”   瑶爷和阿洁倒也会配合，你开一枪我开一枪，也不管打不打得中敌人。而里面射出来的散砂，自然也是打不到藏在门口两边的她们。   潘显凤还是很谨慎的，门口有瑶爷和阿洁两个人把关就行了，她则指挥其余的姐妹看好两边的炮楼，只要有脑袋一冒出，立刻就开枪。   才持续了十几分钟，里面的枪声就彻底跟不上了，瑶爷这时候不需要听军师的意见，招呼着大家:“姐妹们，他们的枪哑了，都给我冲进去！”